迷景 考 – 黃柏勳︱鹿向夷
A MIRAGE – Huang Po Hsun ︱Lu Xiang Yi
展期 Duration︱2017/04/22-05/24
茶會Opening︱2017/04/22(六) 3:00pm
地點 Venue︱穎川畫廊In River Gallery:台北市中正區仁愛路一段45號2樓
電話 Tel︱02-23579900
網址Web︱http://www.inriver.com.tw/
臉書Fb︱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InRiverGallery
媒體聯絡人︱余素慧 0976607871,0223579900
穎川畫廊二O一七年初春,邀請兩位以壓克力、膠彩兩種不同素材,在創作脈絡上卻有異工同曲之妙的青年藝術家黃柏勳、鹿向夷,以【迷景考】為名聯合展出。
三十代的黃柏勳與鹿向夷,皆自二OOO年開始,將個人記憶、日常訊息、社會現象的思考,轉化為「風景」,以此作為長期研究的主題。此次概括兩人創作特質的展名【迷景考】,亦將穎川畫廊一貫傳遞的東方藝術精神,提出不同層面的探討。「迷景」一語出自近代日本地理學者提出的「日本風景論」學說,是志賀重昂依照島嶼季風、洋流等地理特質,談論日本風景美之構成的學說,與台灣島嶼氣候亦有呼應之處,其中「迷景」一章,談論海洋水氣蒸騰所造成「海市蜃樓」的視覺意象,是實為虛相的人間。和兩位青年藝術家表達青春年歲正逢台灣社經、文化結構劇變,不約而同選擇留在生長的島嶼,採取隱約、內斂的手法,製作超現實、解構式的風景,去指涉自身與環境的行動情境,也有值得關注時代價值。
故事,從記憶不在的地方生長出來
對我而言,『美』是種堅持……
這幾年作品能量與才氣具足的黃柏勳,大型或小巧的景象創作,皆受到收藏家、藝評人的如潮佳評,黃柏勳善用壓克力顏料混色、層疊、高明度色調的直接技法,將身旁長伴的物件安裝在看似柔軟甜蜜,實則存有對都市現象疏離靜默的情境裡;像敘說一個故事般,他運用不同城市游離的生命經驗,轉化為夢境式的風景繪畫,畫面常見飄盪在風中如同鯉魚旗的龍魚、彷彿在水晶玻璃瓶中生生滅滅的泡泡、一朵傲然的玫瑰、兩隻脫逃的蝴蝶、以及橫亙在每一幅畫面中,永恆守護著訊息的毛毛樹。
黃柏勳偏好以「豐富與自由」的題材,編織風景的內涵,以非具象或半自動技法作為創作語言,二O一五年起首次出現以「鬥魚」的具象描寫,揭示創作的新里程。他認為「創作不該受限於具象或抽象的形式」理念,表現在創作「具體」與「抽象」語彙的流轉形式上,此次【迷景考】,黃柏勳挖掘過去十幾年來的生活經驗與思維,包括大二那年飼養龍魚的回憶、前幾年在陽明山上駐村創作的山居生活,還有源自上一個創作主題〈遠方大地〉裡,討論實體或虛擬疆界各種可能性的作品。
藝術是站在現實與古代邊界的情書書寫
台灣的創作者與西歐、美國的創作者面對的文化體質不同。台灣藝術創作者往往必須透過成年後的自主意識,才可能真正深入自己所在的文化,這個內涵是創作前進時所需要的,擔任社會角色讓我有機會與不同領域共同合作,創作的習慣卻讓我仍能安定自己、沉澱與製作。
鹿向夷是另一個三十代台灣藝術家的特例。研創膠彩畫將近二十年的鹿向夷,近年幾乎不再參加展覽競賽,專心在社會設計行動與探討空間關係的創作型式;二OO九年她以膠彩創作與劇團合作電視劇,意外獲得金鐘獎美術設計獎的肯定後,進一步思考藝術創作與其他領域的合作必須回到素材的社會性,才能超越現實對待藝術家的意識形態框架,進行深度的對話;她發展出畫面上運用朱紅、金、銀、群青、墨黑、蚵白等天然礦物岩料,可對應的哲學思維,隱晦地將其置於常景的題材中。她探究中文字意、語境與文化比較的創作,受日本每年受邀到東海大學美術系講學的竹內浩一、渡邊信喜、畠中光享等教授讚其具「渋い」、「侘び」的美學內涵,在甚少鋪陳行銷活動的背景下,作品竟為荷蘭阿姆斯特丹博物館亞洲藝術研究室主任、台灣藝術銀行等單位收藏,默默累積了一批獨特的收藏家。
她不抱怨多元的社會角色切割了創作者一般追求的身分完整性,反而運用社會角色的能力與經驗,發展出具有人類學踏查精神的風景繪畫,呈現當代藝術創作者的情境。對鹿向夷而言,展覽或製作過程,是站在現實與古代邊界的情書書寫,帶有文學意涵的膠彩岩料名稱,是鹿向夷探討「風景」的動機:「山吹、吉野山、水淺黃、新橋、松葉綠青、群綠,是古人在某個久遠風景中的顏色記憶;也是讓自己重回到踏查現場,在忽近忽遠的風景情境中處理自我。」從O九年以金屬箔呈現月亮、海岸、植物等風景斷面的《金花与夢露》,直至一四年描繪工作室桌巾或腳踏墊上圓點的《空櫝》、《双城》、一六年回到女性凝視自我存在的《春天里》,都有很精采的細節可讀,此次展出的作品,如〈十四的月亮〉、〈双城:海〉等是綜合十年踏查台灣風土、反思自我的創作精華,十分難得。
以蒸騰水氣之景為名
備受爭議的「日本風景論」已經過一百年,地理學者能意識自己所在當下陳述亞洲的颱風、雨、霧、山、海流對建構魚蟲草木、花鳥風月生態風景的影響,並非全然是負面的事。它畢竟在一個對現代過度樂觀的時代,重申了陳述必先深切感受的道理。
黃柏勳與鹿向夷的風景意象多籠罩一層迷霧;像一場敘說中的故事,或在牆面上正在書寫的信件。他們不以決裂的姿態表達個性,卻有著難以動搖的冷靜和固執,總追求著現下聽聞的語言、翻譯、方法去表述生命經驗,如同他們這個世代所保有的共同特質:溫柔。黃柏勳的作品幾乎都像個「美麗」的故事,在不斷宣稱「去美感」或「美感不重要」的藝術環境下:「對我而言,『美』是種堅持,那代表著尊嚴與姿態。……」;而展覽沒有開始前,沒有人知道鹿向夷的展場會是什麼,即使牆上仍是一件件人們認為的繪畫作品,她仍然能不受外界喧擾掌握自己的節奏:「每次的展場,都是日常瑣言的重建,風景的再現。」歡迎各位觀眾於初春時節,一同到穎川現場,感受兩位創作者的「迷景」察考。